这首词中，物境与心境高度融合，自然美与人格美浑然一体，展现出空灵晶莹的奇妙境界。
词的上片侧重描绘物境。作者有意突出洞庭湖水天辉映、上下通明的澄澈意境，以形象手段传达从中感悟到的心物交融、天人同化的美妙体验。“洞庭青草，近中秋、更无一点风色”这两句为我们展现了一幅静谧、晶莹、开阔的画面。“玉鉴琼田三万顷，著我扁舟一叶”中，“玉鉴琼田”形容湖水的明净光洁。“三万顷”，说明湖面的广阔。在这晶莹、明净、广阔的世界中，作者独驾一叶扁舟，轻盈，灵动，飘然如纵一苇。“素月分辉，明河共影”这两句明点月华星辉，暗写波光水色，表现了上下通明之境地。“表里俱澄澈”这一句不仅是对景的总结，也是作者对自身情操的表白，以及对物我一致的境界的赞美。作者自身的精神状态与外界美景在此融为一体，所以“悠然心会，妙处难与君说”。
下片着重表现超拔高洁、处变不惊的心境。开头用“应念”二字引领以下三句，追忆往事，回顾了自己的“岭海”生涯。在“岭海”的那段时间里，作者自问光明磊落，肝胆照人，恰如那三万顷玉鉴琼田在素月之下表里澄澈。“短发萧骚襟袖冷，稳泛沧浪空阔”，从“岭海经年”回复到当下。作者虽知自己鬓发稀疏，衣衫单薄，一副落魄光景，但气概却丝毫不减：“稳泛沧浪空阔”。不管处境如何，自己仍能安稳地泛舟于浩渺的洞庭之上，心神没有一点动摇。“尽挹西江”三句极尽想象之能事，写来气概豪纵，笔墨淋漓，把全篇感情推向了高潮。作者接着又于忘情中超越了时间：“扣舷独啸，不知今夕何夕!”此时作者已超越了原有的时空，进入到物我两忘的哲学境界。